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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专栏】长篇连载:《童年记事·涓涓岁月》(8)

来源:陕西老年服务网    发表时间:2020-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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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


        抒一纸时光,寄流年安好。

       

        在放慢节奏的生活里,我们开始怀念过去。那些难以忘怀的童年玩伴,那些天真无邪的儿时梦想,那些记忆犹新的老铺古街,或存在于我们的脑海中,或存在于那些渐渐泛黄的老照片……

        

        让我们搭乘时光机,走进谭嘉虎老师的童年,一起重温那些珍贵而美好的时光……


         作者 · 简介



        谭嘉虎,男,成都川师附中老三届高66级学生。1972年2月被分配到成都市房产公司综合加工厂做临时工,1978年2月考入成都工学院工业自动化专业(77级),后在西南电力设计院计算技术处从事专业技术工作,直至退休。《童年记事·涓涓岁月》作者。


           六载同窗一世缘,

           满纸依稀说当年;
           涓涓岁月浪花去,

           仅留童心作奇传。


     文/谭嘉虎   配图/来自网络

        连载 · (十)


        三年级上期开学不久,封老师生病了。其间,是一位姓迟的男老师代课当班主任。那时,班上的秩序很差,上课闹哄哄的,下课更是乱作一团。顽皮劲最大的,男生当数头发经常像乱草堆一样的小藻子,女生则是袁叶红。他们常常打得难分难解,不亦乐乎!好几次课间休息的时候,袁叶红将教室前面门背后的字纸篓倒扣在小藻子的头上,然后用鸡毛掸子猛地敲打竹篓。里面的废纸如雪片般散落一地。小藻子招架不住,吱哇乱叫,只好落荒而逃。

        其他的男孩子也不甘寂寞。我们找来较硬的铁丝、和女孩子束头发用的细橡皮筋做成小弹弓,将较硬的纸条折叠几下成一根“小棒”,再对弯做成“子弹”。大家分成两边,课间时在教室里“打仗”(那时的男孩子们不知什么原因这样热衷于“打仗”)。“子弹”如飞蝗般袭来,女孩子只好埋头躲在课桌下连声叫苦。更有甚者,上课时有人还从后面弹射同学,将课堂秩序搞得很混乱。起初,我们课外活动时在操场上分成两边弹射,后来发展成到校外弹射,在新南门外的小巷里,小松子家附近弹射。有一次我们将“子弹”弹进了别人家里,被大人跟在后面穷追不舍。这不但没有使我们泄气,反而使孩子们更来劲了;我和小松子他们还“群情激愤”地商议着怎样去进行第二次“打击”(小孩都是这样,逆反心理特强)。

        遇到晚上停电,商店里点上蜡烛,人影憧憧,天色昏昏。我和小丸子就等着在这个时候,带上弹弓与“子弹”,摸黑赶到春熙南段路口的百货商场里,伺机从后面弹射顾客。不时有中弹的人发出惊叫声,他们惶恐不安地四处张望,不知“子弹”是从甚么地方飞过来的。我们在夜色的掩盖下,弓腰掩嘴偷笑着飞快跑走。这些孩子气的恶劣行径实在令人啼笑皆非,可是我们自己却毫无察觉。的确,那个年龄阶段的男孩子们似懂非懂、胆大出格、恶作剧、小“匪”气,天不怕、地不怕,真是“十岁男,狗都嫌”。如果他们的旺盛精力没有适当的渠道宣泄,是会出现问题的。只是,那时还没有多少家长能意识到要去发展孩子们的正当兴趣与特长。



        不过,这种放任自流的情形并未持续太久。到了三年级下学期开学,班主任换成了白韵平老师,一位教学经验非常丰富的中年老教师。白老师中等个子,短头发,刀子嘴豆腐心。她没有儿女,把同学们全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当骂则绝不留情地骂,当夸也毫不避讳地夸,孩子们都愿意听她的话。

        白老师的口头语言特别生动和丰富。一位坐在最后一排的个子较高的郑姓女生,学习不努力,上课回答问题时经常发呆地站着,被骂成“山大没柴烧”;有些同学上课老爱捣蛋,影响别人,被斥为“害群之马”、“一颗螺蛳打坏十二锅汤”;对那些学习努力、自尊心强、偶尔出错的学生,则是“响鼓不用重锤”;有一个留级的廖性男生,后来幡然醒悟,给白老师写了一封言辞感人的长信在班上念读,被赞为“浪子回头金不换”;要同学们爱护身体,注意健康,则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并对那些用语的涵义做了详细的解释。总而言之,白老师对我们的教育孜孜不倦、因材施教、苦口婆心、是非分明,真的是一日为师,终生为母,让我们一生难忘。可是,我们又回报了甚么呢?

        白老师接任班主任不久,便要求我们写日记了。

        “同学们将每天学习与生活的感想心得、点滴体会记到日记里,一是可以提高作文的写作水平,”白老师在教室里突然提出这个陌生、新鲜的话题,“二是可以对自己每天的行为小结一下,以便随时改进提高。”白老师有条不紊地说到,“等同学们长大以后再来看现在的日记,你们才会感到它是那样地有趣、丰富和珍贵!它真实地记录了一个人成长的足迹。”仿佛在她的面前正堆放着一摞厚厚的日记本,里面留下了她一个个行走的脚印。我清楚地记住了最后这段话。“但是,写日记不是记流水账、豆芽账,它一定要记下自己印象最深,最有意义的事儿。它会像最好的朋友陪伴你一生……”白老师不厌其烦地继续说下去。不过对后面的话我已经心不在焉了,我盼着赶快放学回家,向母亲要点钱,到春熙路文具店去买一本神秘的日记,将所有的事情都记下来。



        第一个日记本的质量比较差,因为好的都挺贵的。它的封面很普通,里面的纸张泛黄,钢笔写起来有点浸。记的内容很单调机械,无非是:“XXXX年XX月XX日 星期X 晴   今天天气很好,我起得很早,吃了早饭,我就上学去了。”之类的口水话,好像在应付老师布置的作业一样。那时,我不知道日记应该怎样写、写什么。我的内心像一潭平静的春水,还没有什么东西来搅动它那深沉的宁静。


        有一次,我看见袁叶红在课桌上写日记。我好奇地凑上前,问她写些什么。她立刻警惕起来,赶紧合上日记本,一点不像平常那样嘻哈打笑的样子。


        “日记是不能给任何人看的,”她一脸严厉地说,“日记写的是自己的心事、内心的秘密,应该永远埋藏在心里。”她一本正经地说下去。说完,她便把日记本放到自己的书包里藏起来,不再理睬我。我才第一次知道日记是那样的神圣和隐密,在孩子之间——特别是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间——还有很多互不了解和不能告之的东西。



        这年暑假,我将零化钱攒起来,到上次那家文具店左挑右选,重新买了一本日记。日记本的大小正好合适,封面比较硬,里面纸张的质地光滑、柔韧、白净。封面的图案与字体向外凸压,一下子就吸引住我:墨绿的湖水,上面漂浮着两片碧绿的、边缘泛着光泽的荷叶,荷叶上蹲伏着一只浅绿和棕色条纹相间的小青蛙,正鼓着一对凸出的大眼睛在鸣叫呢。荷叶与青蛙的上端用好看的颜色印着神秘而充满诱惑力的两个漂亮字体——“生活”,它们好像敞开了通向未来之门,带我走进一个无比丰富、神奇、美丽而又陌生的世界。

        我用纸张将日记本封面仔细地包起来,只是偶尔拆开看一下,心中便立刻充满那种神奇和兴奋的感觉。

            (精彩待续……)

编辑:wuyuex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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