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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专栏】长篇连载:《童年记事·涓涓岁月》(14)

来源:陕西老年服务网    发表时间:2020-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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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


        抒一纸时光,寄流年安好。

        在放慢节奏的生活里,我们开始怀念过去。那些难以忘怀的童年玩伴,那些天真无邪的儿时梦想,那些记忆犹新的老铺古街,或存在于我们的脑海中,或存在于那些渐渐泛黄的老照片……
        让我们搭乘时光机,走进谭嘉虎老师的童年,一起重温那些珍贵而美好的时光……


         作者 · 简介



        谭嘉虎,男,成都川师附中老三届高66级学生。1972年2月被分配到成都市房产公司综合加工厂做临时工,1978年2月考入成都工学院工业自动化专业(77级),后在西南电力设计院计算技术处从事专业技术工作,直至退休。《童年记事·涓涓岁月》作者。


        六载同窗一世缘,

        满纸依稀说当年;

        涓涓岁月浪花去,

        仅留童心作奇传。


   文/谭嘉虎   配图/来自网络

         连载 · (十九)


        张雪鹃担任少先队中队生活委员以后,变得忙碌起来。重大节庆日子,她要组织班上的各种文体活动;平常,还要管理班上的纪律。


        有一天下午课外活动,她看见有两个同学躲在操场的角落里,蹲在地上玩扑克牌赌博。张雪鹃皱了皱眉头,走过去叫起他们,劝他们不要这样做了。这两个同学正玩在兴头上,一脸不高兴地站起来。他们两个,一个是班上的小霸王,叫小泽子,因为留级,年龄与个头都比其他同学大,还沾染了不少社会上的坏习气,平常在班上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另一个是问题学生,叫小发子,由于家庭溺爱而无比骄横,专爱干些顽劣捣蛋的事,白老师也为此感到头疼。张雪鹃跟他们激烈地争吵起来。我看见“小霸王”走上前,猛地推了张雪鹃一把。她没站稳,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平素文静温和的眼光中串起火苗,说话的声调提高了许多——我从未见她这样生气过。

        “不许打人!”我大叫一声,血涌到了头上。我来不及多想什么,就冲了过去,伸开双手,挡在他们中间。这声音把我自己也吓住了。“小霸王”愣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但很快就镇静下来。

        “小斧子,原来是你啊!哼,你敢跟老子打架吗?”他抡起拳头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显得老气的面孔讪笑着说,手臂上的肌肉在颤动。我从没与人打过架,心里感到一阵紧张和发怵;我记起不久以前他曾把一个同学打得鼻血长流,几乎害怕起来。我已经豁出去了!只要他动手,我就死死抱住他不放,任随他怎样拳打脚踢,也要把他拖到老师班公室去评理。

        空气仿佛凝固下来。几只闹喳喳的麻雀飞到墙头停下,小小的褐色的脑袋灵巧地转动着,不时去啄一啄身上的羽毛,一片被啄下的绒毛在空中慢慢地盘旋着,最后轻轻落到了地上。或许觉得眼前发生的事情跟它们没有什么关系,麻雀们扑扑扑地扇动着翅膀又一起飞走了。这时,周围玩耍的其它班的同学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向他们投去指责的目光。也许是被我不顾一切的满腔怒火唬住,或者是在众人面前感到孤立心虚,自知理亏无趣,这两个同学转过身,悻悻地走了。

        我望了张雪鹃一眼,她苍白的额头紧紧蹙着,陷入愤恨、气恼与失望之中。我知道她的心情,她那与生俱来的水晶般透明的心灵,绝对容不下半点污秽与杂质。她是多么希望大家都生活在一个温暖友爱的集体里,互相关心和帮助,听老师的话,努力学习和向上。可是总有那么一些人听不进老师的教诲和同学的劝告,正在向着一个不好的方向发展。我安慰不了她,也无法让自己快活起来。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默默走上操场的主席台,经过水井旁那两棵郁郁葱葱的大槐树,回到教室里去了。



         连载 · (二十)


        不知不觉地,我们进入了四年级下学期。那注定是一个热火朝天的年代,社会生活空前活跃。孩子们被动员在学校办小工厂,到火车站捡煤,去田边打猪草、乡间捕麻雀、地里捉钉螺、野外采树种。我们就像一棵棵小树苗,经过沉睡的冬天,现在开始舒展身肢,抽条发芽了。我们的视野突然被打开,对一切都感觉新鲜、好奇、兴奋。


        班上同学分成好几个小组,到八里庄火车货运站捡煤。我和张雪鹃分在同一组。捡煤之前要做一些准备工作,主要是做一辆小滑车:在一块木板下面安上四个小轮子,前面套上绳子,再找几个竹筐放在上面。这对于十来岁的小孩子而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小松子的滑车做得最好,拉起来毫不费力,跑得也快。

        那时,八里庄对孩子们来说是一段遥远和艰苦的路程。我们从打金街一直往北走,经过刃具厂,府青路,路边都是新建的苏式厂区,给这座古老的城市带来了新的气象;再往前走,两边的房子和行人越来越少,马路上的灰尘却越来越厚,也越来越黑,并出现大片田野;最后走到丁字路口,前面横着一条运货卡车很繁忙的公路,四周都是空旷的地方,东一处西一处地堆着货物、煤块或石头。穿过这条公路,面前就是八里庄货车站了。站台高出地面很多,沿着铁轨拉得很长,上面修了许多门开得很大的、堆满货物的宽敞的仓库。站台的空地上也有很多煤堆。



        货车站很开阔,地上密密麻麻地横躺着几十条相互交叉贯通的、铺在碎石枕木上的铁轨,铁轨之间到处散落着从运煤车厢里掉下的煤块。我们几个孩子站在铁轨旁边捡煤。庞大的、喷着蒸汽的火车头在铁轨上来回穿梭地调换车道,汽笛不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火车头巨大的轮子在蒸汽活塞的推动下,以排山倒海之势越来越快地在黑亮的铁轨上轰轰隆隆地咆哮着、滚动着,仿佛让匍匐的大地也在它下面颤抖。这显现出蒸汽机时代工业文明的粗犷、原始和不可抵挡的力量。我被眼前这种雄壮、奔放、好像任甚么东西也不能使它驯服平静的景象所震撼和慑服,忘记了一切。当火车头从旁边呼啸而过时,我竟然完全不知道躲避。

        “哎呀,真吓死人了!”张雪鹃赶快背过身,用双手蒙住耳朵,大声说道,好像这震天动地的喧嚣,搅动和压迫着她那沉静与美好的灵魂。她说话的声音被淹没在火车的轰鸣中,喷出的白色蒸汽在她浓密的黑发上结成了细小的水珠。

        几个穿着蓝色工装服的铁路工人拿着榔头在一些铁轨上东敲敲西碰碰地做检查。远处,一个穿着铁路局制服、戴着红袖套、嘴里含着哨子的人用双手挥动着小红旗。火车司机从车窗中探出头来,用手对他比划着甚么。满身油污和煤灰的司炉一手拉着弦梯,站在火车头旁边的踏板上,另一只手搭在眯缝的眼睛上面,青春的脸庞快活地、豪放不羁地笑着,他的头发和衣衫被风吹得直舞。

        “要是能够跟他们一块去该有多好!”我望着向客站方向远去的火车头,出神地说。

        “你不怕老师和同学们,还有你的爸爸妈妈担心吗?”小鹃子说,眼里闪出忧虑的神色。

        “我想沿着铁路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穿过麦浪翻滚的田野,穿过两岸水草茂盛的河流,穿过在风中摇摆的树丛和野花,”我继续说道,想起了有一次坐火车到新都时沿途看到的景象。

        “趟如你再也不会回来,你也愿意去吗?”

        “啊……这事我还没想过呢。我怎么会不回来呢?多奇怪的念头!”我说,“你怎么啦?”我转过头来注意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她的眼神灰暗,陷入了沉思。微风吹拂着她的刘海,把它们扬了起来,露出了她那洁白晶莹的额头。

        “我不会去的……”她近乎自言自语地喃喃说道,仿佛她面前正站着一个要叫她离去的人。



        一辆刚从北站出发的绿皮客车,带着越来越快的轰隆隆、轰隆隆的节奏驶了过去。站在最末一节车厢后面的、正在向我们微笑的年轻女乘务员的面容,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趁着那会儿没有火车来往的时候,孩子们赶紧弯下腰去拾煤,把几个竹筐装得满满的,再一起抬到站台,放到小滑车上捆紧。

        我们往回走的时候,太阳已快落山了。孩子们一些人在滑车前面拉,一些人在后面推,一些人在左右扶住竹筐,仿佛运着一车宝贝似地在车稀人少的马路上缓缓移动.看着路旁的一座座厂房、一棵棵树木、一个个街口、一根根电杆不断地在我们眼前往后面退去,我们脸上积着汗渍,喉咙发干,饥肠漉漉,心中却充满快乐与兴奋。

            (精彩待续……)

编辑:wuyuex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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